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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049宮宴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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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開春後的宮宴因著兩位皇子禁足日剛過,兩人當了一回孝子賢孫, 更加可喜可賀地就是二皇子的病竟然慢慢好轉了, 外頭都說是因著皇上的厚愛, 特意讓知空大師給診脈開藥了, 裏頭的人都知道, 二皇子不過是病再也裝不下去了。

在葉王府前院中每日大吃大喝的知空大師聽聞了京中流言,恨不得擼了袖子上去幹架一場,他雖然持戒不全,有礙佛祖清明, 可他也是有醫術水準的人的,不是什麽病都看的, 像那種自作自受, 壓根沒病, 不過是停了□□即可的勾心鬥角的勾當, 憑什麽要歸咎在他自個身上。

可惜他穿著油膩膩的僧袍去澄清,卻被市井百姓嘲笑他瘋魔了, 以為出家當和尚了, 就是知空大師, 也不想想知空大師是個神出鬼沒之人, 哪裏是他這種糟糕形象。

得了, 以往在寺廟山腳下那些形象真實的流言, 如今到了京城人嘴裏, 繞了好幾圈, 全都不一樣了。

氣得知空大師跳腳地蹲在秦府門口, 等著秦駙馬搖搖晃晃如仙人般出來,他上前攔住,兩人勾肩搭背去逛酒樓去了。

秦箏也為他們兩人奇怪的友誼驚訝,但也阻攔,知空大師是個腦子靈活的,機敏之人,跟著秦駙馬一起出去,兩人都吃不了大虧。

俞大夫人已經被送了回去,至於俞曲佩,依然待在驛站之中,聽聞再過一個月,俞老爺子得進京賀皇帝千秋節了,到時候俞曲佩才會跟著回去。

而春闈也在萬壽節前半旬日舉行,俞鴻臣與秦策皆要下場,秦策近日裏要麽閉關苦讀,要麽就是到外頭爬山散心,秦箏輕易不敢去拿煩心事惹他。秦簡也被秦箏看著,不許一下學就去前院鬧秦策,連帶著以往在前院讀書寫字,如今秦簡被挪到了長公主面前,長公主親自監督他讀書寫字,可把他給為難了。在前院,秦策見幼弟還小,有時見他不耐煩了,還會說些游歷見聞給他解乏,而長公主只有一樣伺候,打手心。

秦簡在長公主眼皮底下讀書,越發懂得了他們家身為男子活得有多艱難。自個姐姐,都要出嫁的年紀了,不高興,撲娘親懷裏撒個嬌,娘親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掏給她,自個讀書累了,撒個嬌,長公主默默從伸手抽出竹板子,板著臉,盯著他的嫩手。

不過才學齡七歲不到的秦簡已然懂得了艱難二字,在讀書先生布置寫的手劄上,寫了感悟:身為郎君之艱難,莫過於秦家郎君之苦,若問何苦?猶如天上之水,落於人間,往往不截。若問來世何願?惟願不做秦家郎。

然後,秦簡手劄讀書先生瞅了,讓秦策看看,秦策看了,揍了秦簡一頓,長公主無意中得知,胖揍了秦簡一頓,之後秦駙馬回來,得知秦簡惹長公主生氣,又揍了一頓。秦簡哭嚎著撲秦箏懷裏,秦箏好生安慰了許久,秦簡覺得只有秦箏對他好,立馬向秦箏道歉。

秦箏柔聲一笑:“沒事兒,姐姐從不放心上。”望著秦簡依依不舍地去上學識字,並暗暗發誓,以後一定要對自個姐姐好,姐姐再怎麽欺負他,都要忍著、讓著,寵姐姐。

秦箏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,深藏功與名。

秦策從後頭走過來,揉了揉秦箏的腦袋,秦箏軟軟地向自個哥哥道謝,秦策揮揮手又去看書去了。

嗯,沒錯,讀書先生壓根就沒告狀,是秦箏幫著秦簡整理書桌,發覺秦簡一本冊子沒帶過去,想著要出門一趟,便去了秦簡讀書的地兒,正好與教書先生碰面,教書先生將作業本交與秦箏,秦箏翻看時發現了,於是,將這樣的好事告知了秦策和長公主。長公主想教訓小兒子,趁機又將這事跟秦駙馬告狀。

深知此時來龍去脈的朝露縮了縮脖子,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心:嗯,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郡主。小郎君太慘了。

過了兩人,欽天監算出來的吉日到了,皇帝親自指了婚事給兩位皇子,宗人府早就已經布置得妥妥當當了,就等著吉時了。

兩位皇子從解禁後就陷入了暗地裏爭鋒相對的關系,五皇子腦子簡單,一直都以為二皇子真的身子骨不好,從中看到了幾分優勢和優越感,可沒想到,二皇子是扮豬吃老虎,身子骨好得很,更有甚者,二皇子玩弄些陰謀詭計都比他還老道,原本對皇位就有幾分熱衷的他,眼見著皇位落入他手中越發渺小,本來兩人就是對頭,如今若不是礙於皇帝還在上頭坐著,只怕這就不是如此簡單了。

更令兩人不解恨的是他們竟然還同一日成親。

前一日兩名側妃都已經進了府門,今日是正日子,二皇子的正妻章氏和五皇子的正妻禾氏先後腳踏入了兩皇子府的門。

這日京城格外熱鬧,街道上來往的車馬更多了,京城中的官員也覺得格外忙碌,不過吃個喜酒,竟然還要來回跑。

他們也不敢不跑,生怕有人以為他們是站隊了。在朝堂之上,最為忌諱就是明著站隊了,除非是與二皇子、五皇子有姻親,脫不了幹系的,像秦家這樣的人家,都是兩邊跑的。

難為秦箏跟著長公主也兩邊跑。

葉炎架子大,兩邊都不去,特意一大早就進宮拎著知空大師,說是診平安脈,不過是想要逃過這場婚宴。

皇帝本以為宮中最為冷清,沒想到卻聽到葉炎求見,見他領著知空大師進來,把過脈,開了安養的藥,知空大師摸去了禦膳房吃喝去了。

“你怎不去吃酒?”皇帝話中並無一絲不快。

葉炎淡然地拱手道:“外頭已經夠熱鬧了,缺微臣一人也無關緊要。”

“你呀,不怕他們以後不給你面子?”

“給微臣面子的,不是只有皇上一人麽?”皇上哈哈一笑,讓大伴上了棋,兩人下了起來。

秦箏勞累了一番,長公主也是如此,葉炎本送了消息,秦箏只回了累,葉炎只能就罷,倒是皇帝見葉炎心不在焉,暗暗發笑,也是頭一回見葉炎有如此毛頭小子般的沖動,人有缺陷,皇帝用著才放心,更別提這個缺陷是皇帝喜聞樂見的。用人之道,不過抓其軟肋,加以利用,才能得心應手。

兩位皇子的喜事熱鬧過後一月,春闈至,秦策進了考場,每三天一場,足足待了九天,這才被秦駙馬帶著馬車載回去,足足睡了一天一夜,這才精神了。

至於俞鴻臣,早有俞曲佩安排好了。

萬壽節到了。

各地藩王已然領著賀壽的禮物進京,而地方官僚也紛紛入京了。

長公主特意將秦箏裝扮了一番,領著秦箏一起入宮,一大家子,除了秦老夫人以抱恙為由,秦老爺子不許其入宮,其餘人等皆入宮了。

這次宮宴在坤寧宮前頭,張燈結彩,燈籠高高掛,夜裏如白日一般明亮,來來往往的貴人們也是多得很。

皇上見秦箏過來了,招手讓秦箏過去,秦箏看了長公主一眼,長公主頷首,她這才叮囑秦簡聽秦策的話,端莊大步走上去。

莊貴太妃在上頭高坐,懷裏摟著小皇孫,秦箏行禮後,皇帝特意命了大伴將秦箏的坐席挪到了莊貴太妃的下頭,淩駕在了兩位皇子之上。

兩位皇子神色微微變了,倒是新上任的皇子妃有點坐不住了,她們都知曉秦箏受寵,可萬萬沒有想到,受寵程度到了如此之極。

皇太孫伸手說要抱,秦箏接過去抱著。

大伴過來說到了吉時了。

歌舞停,眾位大臣命婦們全都站了起來,舉起酒杯,恭賀皇帝萬壽,皇上說過幾句應景的話,便讓人坐下了。

外地而來的一些藩王有進獻歌舞的,自是上前遞了話頭,讓大伴安排著,一一上了。值得秦箏註意的是下頭總有一道目光盯著她,她擡頭望去,只見到了小灰,小灰目光澄靜如水,秦箏微微蹙眉,可以感受到不是小灰。

小灰是替那個已經半身不遂的兄長來的,坐在南郡王的左後側。

葉炎在郡王中也排在前頭幾位,正好與南郡王對座。

秦箏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葉炎身上,見秦箏看向小灰,葉炎也瞪了過去,小灰假裝鎮定地舉起酒杯,卻被葉炎瞪得嗆到了,捂著嘴巴,小聲克制地咳嗽著。

秦箏察覺到了葉炎的小舉動,心裏暗暗偷笑,將桌上一道牛肉讓朝露送給了葉炎,讓她從葉炎的桌面上挑一道她喜歡的過來。

異地藩王只知曉秦箏受寵,見秦箏身後丫鬟如此做,倒是多了幾分計較。畢竟有些藩王都是異姓藩王,還有些是附屬國歸順封為王,他們都以為秦箏如此受寵是皇上在暗示此女可和親,沒成想,似乎不太一樣。

倒是有東北部族人身形魁梧,性子直,拱手上前跪下,大聲道:“皇上,我王世子已到了婚齡,不知可否能請皇上賜婚?”

“這容朕商議再定。”

“皇上,不知座上公主可否許親?”

二公主、三公主全都緊張了,可求婚之人將目光落在了秦箏身上,葉炎一個拍桌子,站了起來,“你豈可胡言亂語!”

“葉小王爺,倒是別來無恙了。”東北部族以往能夠歸順,是被葉家給打得不得不歸順了,多少心中也有生些反心。

皇上搖頭拒絕了,“這是寧安郡主,乃朕長姐之女,並不能與賜婚於世子。況且,今日本有一事要宣布,既然你提了,朕也趁著這時機,說了,雖是大夥兒心裏都有數。”

“朕賜婚於寧安郡主秦箏與葉王爺葉炎,擇吉日成婚。”

“皇上莫不是看不起我東北部族?”皇上話音剛落,求親人便如此說。

卻見一王爺站起來,冷厲雙眸寒氣逼人,一字一頓地道:“寧安郡主與葉王爺的婚事是從繈褓便定下的,先帝賜婚,難道東北部族如今並不是真心歸順我朝,依舊是行的那未開化的禮儀,不知廉恥為何物?”

秦箏將小皇孫送到莊貴太妃懷裏,走了下來,飛快從袖子中掏出鞭子,用勁全身力氣,抽了過去,直接捆住了求親人的脖子,求親人掙紮著掰扯著鞭子,秦箏雙眸放出了柔和的目光,輕輕地說:“怎麽這麽不長眼睛呢?”秦箏擡起眼簾,環顧了四周一圈,心中有些小算盤和鬼魅魍魎之人,全都退縮了。

見東北部族求親人快要斷氣了,面色充紅,變得快要發青發紫,才收回了鞭子,並一把甩在了他腦子上,直接打暈了,喚了人擡下去,才悠悠地接過朝露遞過來的手帕,輕柔地擦了擦手,將自怕扔在地上,緩緩走回去落座了。

皇上面不改色,好似剛才的事都未曾發生過,大伴笑著上前,點了一藩王道:“聽聞王爺進獻了難能可貴的歌舞,不知可準備好了?”

“好了好了。”

宮宴中又歡鬧了起來,秦箏舉起酒杯,敬了皇上一杯,之後便以解手為名,溜出了席位,葉炎緊隨其後。

過了一會,兩位皇子妃也跟著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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